「过后再想起那段没有你的光景，我才真正开始后怕，你是真的朝着死亡的路径转身离开，我是真的以为你去去就回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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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更  到爱的距离b

李熏然不在家的第一天，凌远下班后一如往常的吃饭、睡觉、照顾好希尧、照顾好他自己，李熏然不在家的第二天，凌远下班后一如往常的吃饭、照顾好希尧、但翻来覆去的失眠，

李熏然不在家的第三天，凌远下班后有点不太想回家，可一想到希尧，心里涌上的归属感又驱使着他赶回家去，回到家就抱着希尧不想放下，走上走下的，吃晚饭休息一阵，又给希尧洗了个澡，在穿衣服之前，让希尧摆出了一些肢体动作，拍了几张，再满足的扬起嘴角笑开来。

后面的几天，家里的周阿姨会关心的问凌远，厨房微波炉里的小米粥，是不是叮好了忘记拿出来吃，或是，跟熏然聊完视讯后，会持续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发会儿呆，好像那个刚关掉影响窗口的人还没走远。

又是熏然不在家的一天，凌院长百无聊赖，但他最近老是在重复地想一件事，他想和李熏然结婚，再举办一个像样的婚礼，约上三五好友和家人来祝福和见证，然后去到国外注册结婚。

萌生这样的想法以后，凌远当下就决定要实践出来，打开电脑就寻找着适合的婚礼地点，扫过一个个传说中的婚礼圣地都觉得太俗气，又搜索着其他的关键词，终于有个地方让凌远锁定了目光，那个地方，他们都还没有去过，纯净，却又美到斑斓，好像他的熏然...

 

晨曦的光亮透过薄雾，漏进窗沿，也漏在李熏然的苍白的脸上，眼眶下面似有淡淡乌青，不知道是不是换了陌生的环境，这一觉睡得没想象中好，眼帘才微启，又缓缓闭上，左手轻轻抚上胸口，几个来回的深吸气过后，胸口的沉闷似乎散去了不少。

起床后，李熏然叠好被褥，就去洗脸刷牙了，准备换衣服的时候，门外传来简瑶的声音：“熏然，你醒了吗？”简瑶今天要陪熏然去仁爱医院找Barnes制定详细的控制治疗方案，一大早就起来给大家准备好了早餐，实际上，平时薄靳言和她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。

“早醒了，不用管我，换好衣服我就出来”李熏然打开衣柜，朝门口回答道。

马上就是新春了，出门就能感受到过年的浓郁氛围，现在李熏然看着一柜子的黑白灰摇了摇头，心想，一会从医院回来要是有时间，就去商场逛逛吧。

 

出门的时候，简瑶看着熏然露在外面的脖子说道 ：“你是有多热，还是凌远没给你买围巾啊，你这样出去不行，天这么冷”

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冬天戴围巾了，我不喜欢把脖子上面围一大圈儿，看着跟没脖子似的”李熏然反驳道。

简瑶拉起他就往屋里走，“诶诶... 你干嘛？”

简瑶拉着他走到打开的衣柜面前，挑挑选选的终于看到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，毫不犹豫的拎出来，放在李熏然手上：“快点啊，我等你”

李熏然心里生出一丝叛逆，凌远可从不会干涉他怎么穿衣服：“瑶瑶，我真的不冷，我不换！”

“你现在就两个选择，一我帮你换，二我打电话给凌远来帮你换” 简瑶决定跟他杠上了，心想眼前这点儿小脾气我还不能给收拾了，那后面怎么办，岂不是更拿他没法子了。

办法还是奏效的，李熏然最后苦着脸乖乖的把高领毛衣给换上了，简瑶在门口守着，看他换好了出来才让他出了门。

 

Barnes给李熏然准备的治疗方案，是中西结合，为了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帮助李熏然，他还请教了精通心血管疾病的老师，是他在中医学领域的启蒙老师，今天也会过来帮他一起给李熏然会诊，希望在最大程度上能把病情发展的速度延缓下来。

在全面的检查及联合会诊后，Barnes还是首先给李熏然采取了干预治疗，嘱咐他要定期到医院注射阻滞药剂，然后拿着自己老师开取的药方陪他去药房外面等着，简瑶坐在熏然旁边，探着头询问着治疗期间有哪些注意事项，李熏然自己也听到并谨记下来，大概就是要多休息，但基本的活动量也不能缺少，管理情绪很重要，如果遇到突发状况，不要慌，及时的服药，遵从急救原则，必要时可以给他打电话。

 

出了医院，看看时间还早，简瑶就应了李熏然的要求，先陪他去了趟商场，帮他选了几件“喜庆”的外套，上身试的时候才发现，熏然穿大红色也挺好看的，然后强迫着李熏然买了两条又厚又大的围巾，还用尽心思的帮他变换着搭配，说服他这样搭的好看的，那样搭也是好看的，直到东西都买得差不多，李熏然觉得有些累了，就和简瑶一起下楼了。

 

凌远今天挤出小半天的休息，独自来到商场的专卖店，是想买他理想中的求婚戒指，最近一有空，就为他计划中的婚礼忙这忙那的，因为要保密，就没有人帮他张罗了，但凌远觉得这样的忙碌真是甘之如饴，在想熏然的时候也能有些事做。

凌远来到一楼的中央，看见了Tiffany的大型展厅，那不染尘埃的蓝，让他不自觉抿起了一字笑，展厅周围吊满了心形的玻璃球，把四周围成了一个透明的圆，很美。

 

“熏然你怎么了，是不是哪儿不舒服... 你别忍着了，脸色那么白没事才怪... 快来这边坐下”刚走出平层的电梯，简瑶就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对，额头上冒起了虚汗，还一个劲儿跟她说着没事，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逞强。

李熏然被简瑶挽着走到前面的长椅坐下来，可能是商场里面的空气不太流通，又有暖气，逛久了有些闷热，身体也渐渐乏力起来，长椅上没有可以依靠的设施，李熏然就将手放在腿的两侧，身体稍微前倾着。

“先歇一会儿咱们再回去吧，看你累的”简瑶说着就拿出包里的纸巾，转过身来帮他擦额头上的汗珠，身体转过来才看到他们背后Tiffany的大型展厅。

李熏然看她转头盯着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，也好奇的转过身去看，看清后笑着对她说：“瑶瑶，要不要我跟薄靳言说，是时候给你买一份生日礼物了？”

简瑶听到转过头来笑他没正经，眼角余光却暼到一抹熟悉的身影，便又往后看了看，从密密麻麻的心形玻璃球中站着的是... 凌远？！ 手里拿着一张蓝信封，一边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交流着什么，像是正要往外走的样子。

“熏然，我是不是看错了，那是凌远吗？”简瑶无意识的问了一句。

这下李熏然也一下子转过去，仔细一看，一身西装笔挺，跟售卖的工作人员领导式的握手，说话间标志性的一字笑，那不是凌远还有谁。

看清了之后，李熏然心里立即涌上一阵快要被捉奸在床的心虚，李熏然忙拉着简瑶站起来就要往反方向走，步子飞快。

“真的是他啊？ 你慢点儿...”简瑶看他走的方向也不对，那边一片空旷，也没出口，便拉他停下脚步来。

李熏然回过头听到简瑶说走另一边，才反应过来方向不对，被简瑶拉着大步往另一边走去，凌远很快就从出来了，站立着四周望了望，就转身向右前方走过去。

三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些远，但此时，凌远却也正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大步向前，简瑶走到观光电梯旁边，回头一看，凌远已经往这边走来了，速度还挺快的，但是他们的处境是周围除了观光电梯，仍然一片空旷... ...

李熏然也看见了，一着急就伸手把电梯按了，触摸屏幕上面显示的5楼，正在往下降着，观光电梯是全透明的，不过凌远目光暂时还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两人。

看到缓慢变化的数字，简瑶把心一横对他说：“哎呀，看见就看见吧，凌远迟早是要知道的，我可以帮你跟他解释...”

李熏然立刻捂着简瑶的嘴巴说：“不行，你可别出卖我”，说完眉毛紧蹙，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睛。

简瑶见了连忙说：“好好好，不见不见，你别着急行不行！”

“他来了吗...”李熏然背对着电梯门问面对着自己的简瑶，心里越来越慌，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跟着稀薄起来。

简瑶穿过玻璃望去，看到凌远没几步就要走到他们面前，然后紧紧盯着电梯显示的楼层3...2...1 “来了，电梯来了”

就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，电梯门开了，等里面的人出来，简瑶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，一手拉着李熏然一个箭步闪身就进了电梯，门还没完全关上，李熏然就看到了凌远走过的身影，心里一紧的倒抽了口气：“咳咳咳...” 

现在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，简瑶走过去挡在他前面，很快门就关紧，电梯开始上升了。

凌远刚走过观光电梯，刚才的咳嗽声是......  等凝住神停下来，再慢慢回头去看，只能看到电梯在上升中的底部了，凌远想了想，再无奈地摇头，暗自叹息：“凌远你真是疯了...”又再继续往前走去。

 

李熏然见电梯越升越高，慢慢走到边上去往下看，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往一楼的出口走去，离自己越来越远...越来越远...视线模糊起来，呼吸急促，李熏然一手紧紧按住胸口，一手放在电梯里的扶手上撑着，脚下却忽然一片空虚。

“熏然，别看了，我们去医院吧...”简瑶急忙丢下手上的东西扶住他，感觉到手臂上的身体一沉，持续的下坠，简瑶发现扶不住他干脆抱着他一起滑坐在了地上，然后抽出双手来控制住他的上半身。

“简瑶，我...咳咳咳咳咳...”连续的咳嗽，带来了一阵窒息...已经顾不上在谁面前掩饰，李熏然双目紧闭，把自己的衣领攥得死紧。

电梯停在了顶楼，顶楼是电影院，电梯门一开，门口就有很多正等着下楼的人，看到里面的情形，大家都关心的上前询问：“小姐，他怎么了，需要帮忙打120吗？”

简瑶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，急忙说：“请你们先帮我把他扶到外面去，他需要空气”，这些陌生人都很愿意帮忙，走进去就把人扶了起来，其中一位男士在门口背过去蹲下，直接把李熏然背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放下，再帮着简瑶把人扶正了，就让周围的人都散开。

简瑶一边跟他们道谢，一边拿起电话就翻出了凌远的号码，正要按下拨出键，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冰凉，是李熏然伸出一只手拉着简瑶，脸白得像纸一样，嘴里吐出几个微弱的音节：“不要... ...打给... ...凌远”说完还眼眶泛泪的望着她，吃力的摇了两下头。

简瑶握住他的手，把手机拿到他面前继续往下翻，看到Barnes的名字，李熏然才点点头，把手放开了。

简瑶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泛着酸，眼泪已经滑了下来：“Barnes我是简瑶，我们在医院旁边的南都商场，熏然他现在不太好......在顶楼的电影院门口......” 简瑶挂上电话，把手放在他胸口上，一下一下的帮他顺着气：“熏然，没事的，坚持一下，医生马上就到，别怕”，说完又拜托工作人员帮忙接来了一杯热水，找出口袋里救急的药，准备马上喂他服下。

李熏然忍住喉咙里的血腥气，想给简瑶一个放心的微笑，但尚未成型，胸膛就开始剧烈的起伏，那滚烫的灼热像被沸水灌注着，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猛然把自己的手从简瑶手里抽出，身体弹起来就侧身伏在沙发的一头：“咳咳咳咳咳... ...呃嗯...”。

简瑶手中水杯掉下，垂直打翻在了地上，她看到了李熏然剧烈颤动的身躯，和指缝中溢出的一丝殷红。

她没有激动的吼叫，只怔了半刻，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气，把李熏然的身体捞起来，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，镇静的伸手摸查到他胸口第三根肋骨上缘，再靠近胸骨一厘米的位置，使劲的推揉，看着李熏然面无血色的面容，眉头深锁像是在忍耐巨大的痛苦：“熏然深呼吸，别怕，你一定会没事的...”早上才记下的急救措施，她做得很标准。

仁爱医院的车子停在商场门口，Barnes冲在前面最先到达了影院门口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
 

上前一番快速的检查后，医疗队伍都到了，Barnes把李熏然抱起来，慢慢放到活动的医疗床上，在他耳边说：“ You are saved！”

简瑶跟着他们，一群人前后簇拥着向快速通道的电梯跑去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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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凌远... ...我一定会... ...活下去」